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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可是我是安楓導演確定的角色,今天要拍我的戲,這裏的燈光師、攝影師都等了很久了,所以麻煩您讓開一下,好不好?”

她就是前一陣大規模海選,被安楓的投資商欽定的女配角。

如果說那次海選是造勢,所有參見試鏡的女孩子都是‘陪太子讀書’,那我面前的女孩就是最終被指定的‘太子’。

我和林歡樂都是給太子端茶倒水的陪房大丫頭。

“我……我不……”

我不是想要和他演繹對手戲。

可是我舌頭打結,說話少說了幾個字。

話就變味了。

“群眾演員,請你專業一點。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有人把我拉了出去。

周圍又是一陣爆笑,好像《Resident Evil》裏面,成千上萬的烏鴉漫天飛舞,這雲蔽日的。

林歡樂過來拉我,她瞪了周圍一眼,“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不怕笑裂了喉嚨!”

可杯具的是,周圍又是一陣大笑。

我伸長了脖子看喬深,他還站在水銀燈下最耀眼的地方。熾熱的白光是比黑暗更可怕的東西,它可以吞噬一切,掩蓋一切。

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看到了喬深眼底,一絲不可捉摸的輕視。

……

“她們兩個是哪來的?”

“據說是海選那天,安導在電影廠撿來的。根本沒有學會表演。可能導演認為她們的外形還過得去,所以叫過來做群眾演員的。”

“我說呢,就她們那個傻樣,怎麽能做明星呢!”

“沖著喬深一直流口水,以為讓她站位,測一下燈光,她就成大明星了嗎?”

“太可笑了……”

“腦殘……”

“白癡……”

“莫名其妙!”

……

林歡樂還想要吵架,我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走了。

小仗收,大仗走。

好女不和潑婦鬥。

和一群骨瘦如柴,像老泡菜一樣又酸又辣的女人鬥嘴,簡直就是肥豬專往屠夫家裏躥,自討苦吃。

片酬當天就結算了,我拿到了2000塊錢,林歡樂比我多500,我們還得到了片場的盒飯,和兩張喬深的簽名照。

在家裏,林歡樂氣的把喬深的簽名照撕了,大叫,“我再也不喜歡他了!你那麽花癡他,他都不幫你說句話!任由那些腦殘粉那麽罵你,他太可惡了!我要粉轉黑!我討厭他!”

我卻把喬深的照片小心留了起來。

這個男人太有魅力了。

我發現,他能給我無窮靈感,讓我又有了開挖新坑的靈感和激情!

他就是我的繆斯!

我愛他!

哇哢哢。

林歡樂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她堅信自己能成為葉寶寶那樣的大明星。

所以她把那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員的自我修養》虔誠的供在家裏,客廳就有她擺設的香案,那本書後面就是關二爺——三國重臣關雲長,死後封神,專門保平安,招財進寶。

她每天都過的勤奮而虔誠,據說這是跟她的偶像Pairs Hilton學習的。

早上一起來,躺在床上喝檸檬辣椒水,然後群發短信,問她的朋友們哪裏有試鏡的機會,得到有用的消息就馬上一躍而起,洗澡、化妝、啃蘋果,帶上包包出門趕場子去了。

這段時間,我忙著往家裏連寬帶,而她已經跑了三個場子了。

她在香港導演元成的新電影《狐》中飾演軒轅墓的蘋果樹精;KBTV新劇《小書生與聶小倩》中飾演黑山老妖身後捧水罐的小妖;她甚至還在一部抗戰大戲中飾演邊區被服廠的小女工。

我把從片場領到的1000塊存進銀行5塊錢,櫃臺小姐以為我是來搗亂的,我真的不是,於是我和她理論,可是那個小姐不聽我說話,一按鈴鐺叫來保安,我被保安轟了出去。

所以,雖然我有2000元,可依然欠銀行5塊錢。

反正,銀行的債,欠著就欠著吧。

我又開新坑了,還起了一個新筆名:水邊南瓜。

這個新坑的是一個壯士和一個弱攻纏綿悱惻的奸情故事。

我自己YY 的很快樂,只是新的馬甲透明程度堪比真空,反射、折射一概全無。

我正在努力而辛苦的日更中。

幸好Alice自己有電腦,不然要買新電腦的話,我又沒錢吃飯了。

林歡樂是個好姑娘,欠她的1000塊,她一筆抹殺,只要求我每天給她往片場送餐,儼然一個小明星,我就是她的小助理。

她喜歡吃我做的家常菜。

菜錢和打車的錢還算她的,不然我情願馬上還她1000元,省事省力。

林歡樂的新片是個都市情感倫理劇,她在裏面演一個小三。

我到片場的時候,她正在跟男配在酒店的床上喝著紅酒,談著人生,順便搞搞奸情。可是,這次卻出狀況了。

原本配戲用不著真紅酒,就用可樂冒充一下也就算了。

可是這次那個導演和男配演員不知道想幹什麽,給林歡樂倒的是真紅酒。林歡樂這個姐妹是有酒膽沒酒量,一杯紅酒下肚她就不是她了。

……

她在鏡頭前和她劇中的奸夫親親我我。

“不要……別摸我……哦……哦哦……”

“小珍,我喜歡你。我們家黃臉婆再找你麻煩,你就把她打出去,小珍,哦,小珍,親親……”

“不要,你別摸我,導演,導演,快叫NG!!”

鏡頭還在運轉。

啪!——

一個鮮活脆亮的耳光!

林歡樂一把推開男配,“靠!大叔,這是在演戲,麻煩你專業一點好不好,不要用那個玩意頂著我,你讓我覺得很惡心誒!”

嘿嘿~~~~~~~

周圍幾聲悶悶的壞笑,狎褻而尖銳。

那場景就似乎是男配真的光著屁股在大庭廣眾下偷情被圍觀一樣,他的老臉刷的一下子通紅。

他老羞成怒,憤憤不平的起來,指著林歡樂不屑的說,“像你這樣的貨色,白給我都不要!現在多的是比你年輕漂亮的女的坐在我大腿上,我還得一個一個的推開!”

然後他怒向導演,“我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才演的這個戲。這麽爛的劇本,這麽爛的草臺班子,還有這個,這個,這都TMD是什麽玩意!”

然後他憤然踢翻了一箱子飲料,揚長而去。

導演差點被氣炸了。

他顫抖的手指指著林歡樂,“你這是幹什麽?他6萬一集,好歹是個角兒!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忍忍不就過去了,這個時候跑這來裝什麽貞潔烈女?你走,你走,我們這裏廟小,供不起你這個菩薩!”

我一把拉過林歡樂,對那個導演說,“要走也成,把今天的錢算清爽了。”

“你還想要錢?”

導演又開始罵我,說什麽都是一個貨色的。

我就納悶了,我就根本不認識你,你哪裏來那麽多莫名其妙的罪名往我頭上砸?

我也不說話,就把一直握在手上的手機拿了出來,這還是林歡樂的。

“導演,剛才的事情都錄下來了,我給你看看。”

說著我就把播放鍵一按,剛才的鬧劇又播放了一遍。

導演臉都綠了。

“看清楚了?你要是不把該給的錢算清爽了,我就把這東西賣給《草莓周刊》,反正他們喜歡這種爆料。”

這下子可熱鬧了,那個導演好像被人捅了‘臟話點’,各種臟話層出不窮,不過都是什麽‘當□立牌坊’之類的,關於性的粗話,非常沒有創意。

我不禁搖頭。

男人對女人言語上最大的侮辱,莫過於cao來cao去的話。

如果對方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婦女,那麽罵起來就直接cao她,如果她很小,那麽cao的就是她媽,如果她已經徐娘半老了,那麽被cao的就是她的女兒。

總之一句話,言語上強暴,行動上太監。

想想《金瓶梅》中那整整4頁紙是王婆罵街,未吐半句臟話,卻酣暢淋漓,高潮疊起,用詞、斷句都有晚明士子的大家風範,實在是一場視覺盛宴。

再對比眼前這位,簡直就是忍者神龜之於泥塘裏面的王八,繡屏中的鳳凰之於砧板上的草雞。

雲泥之差。

他的話實在讓我有一種想要犯罪的暴虐沖動。

我很暴躁呀。

不過,為了錢,我忍了。

等著我終於從導演手中拿了錢,把林歡樂領回去,都晚上十點多了。她還沒吃飯,我煮了兩碗泡面,塞到她手,她就開始哭。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她擡起頭,很認真的看著我,用力說了三個大字,“我要紅!!”

嗯,好志氣。

當初我剛開始寫文的時候,就志氣滿滿的喊出了一句響徹大地的口號——我要成神!

結果呢?

神沒成了,到成了鬼。

不過神鬼一家親,我沒有大抱負,我認了。

我拍拍她,“歡樂,洗洗睡吧,啊,乖哦。”

4、04 ...

“我要不惜一切代價,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總有一天,我要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高點,……”

那天早上我被太陽照醒了,搖搖晃晃的到客廳的冰箱裏面拿牛奶喝,就看到衣衫光鮮的林歡樂對著神龕念念有詞,我撕開了紙盒,灌了兩口牛奶,擦嘴對她說,“嗯,你努力!我回去繼續睡了……”

然後打著哈欠回被窩了。

從那天之後,我繼續寫我的北極小說,林歡樂早出晚歸的,有一天吃晚飯的時候她就回來了,一進門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握拳,一直深呼吸,似乎頂級政治家在做一個決定,一個影響國計民生,人類命運的決定。

她聽見我走過來,擡起頭,我看到她的眼圈是紅的,我小心的說,“我煮了雞湯,要不要喝一碗?”

“Alice,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哦,什麽?”

“如果,你的貞操可以為你換了一個錦繡前程,你換不換?”

我,“……,嗯,……,我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了,那事在我們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就發生了,處女膜那玩意好像只讓他給我煮了一碗蔥花面,還是康師傅的。你這個問題太深奧了,我回答不了你……”

林歡樂的嘴扁扁的,好像鴨子。

“……我,我朋友告訴我一個消息,他盡量為我爭取《荊棘王朝》裏面的一個配角,戲份很重,可是……,我必須要自己過選角色的副導演這一關……我……”

《荊棘王朝》是已故武俠大師謝三變的名著,已經無數次被改變成電影,電視劇,戲劇,舞臺劇。媒體曝光量,人們關註程度極其恐怖,每次改編,劇中的演員絕對是風口浪尖上的人,可以說這部戲誰演誰紅。

可是,林歡樂她朋友那句話,擺明了就是說副導演想要潛規則。

這事我可不好拿主意。

我問林歡樂,“你自己可想好了,這事我不能幫你做決定的。”

她不再說話。

我吃過飯,繼續趕我的文。

我現在腦子清楚一些了,再加上沒有別的讓人分心的事情,我可以做到日更一萬五,雖然還是沒有什麽人看我的新坑,不過我自己看到滿滿的文字被我碼出來,依然很有成就感啊。

半夜十二點,當子夜的鐘聲敲響的時候,林歡樂視死如歸的進入我的房間,她凝重的點頭,“我想好了,我要這個角色。”

我,“嗯,那好。我們來研究一下具體實施方案吧。

潛規則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現在你不紅,所以事情就算被媒體爆料了,別人還當你炒作呢。可是將來有一天,萬一,我說的是萬一,你要是紅了,那個現在和你做交易的這個副導演就有可能拿著證據敲詐你。”

林歡樂坐在我的床上,抱著我的枕頭,安心受教。

我,“為了防止他制造證據,千萬不要在他安排的房間內進行交易。

如果是副導演熟悉的房間,那麽他極有可能安裝攝像機、針孔錄像機之類的東西,拍下你們的活春宮,有照片,有視頻,到時候你想抵賴都百口莫辯。

現在所謂的潛規則其實都擺在明面上了,大眾認為這個圈子裏面的人都被潛過,至於那些在鏡頭前面說自己是清白的人,大眾也不會相信的,久而久之,潛過的,沒有潛過的都混淆在一起,所以最終的證據,就是有沒有性愛光碟。”

“有,就是潛規則過,沒有,就是沒有潛過,就這麽簡單。”

“所以,在開始交易之前,你要先去酒店,把房間裏裏外外都掃描一遍,無比保證沒有任何攝像頭留下。當然,在開始交易的時候,務必確保手機完全關閉,不能和外界聯系,屏蔽下一起電子儀器的信號,這樣就沒有問題啦。”

林歡樂是個很認真的人。

她專門跑到電子市場買了一個據說 CIA使用反間諜的微型探頭探測器,很鄭重其事,那天傍晚,我看著她鄭重其事的約了那個副導演,鄭重其事的化好了妝,再如同當年抗下炸藥包的董存瑞一般,頭一昂,出了家門。

我在客廳看電視。

《小書生與聶小倩》已經開播。

女主角是新加坡的演員,雖然姿色和當年的王祖賢簡直是天淵之別,不過勝在扮相可愛,服飾華美,劇情輕松,觀眾看著樂呵。

我的眼睛必須如閃速刻錄儀器一般,才能妖嬈的黑山老妖背後看到捧著水罐的林歡樂。

嗯……她很上鏡……

所以不紅,才這麽不甘心吧。

過了十二點,我喝了牛奶,爬上床睡覺了。

“嗚嗚……嗚嗚嗚……”

半夜,我被一陣哭聲驚醒。

我陡然睜開眼睛,看到林歡樂就在我床邊哭泣。

我被她嚇到了。

“大姐,你大半夜不睡覺,不纏綿,不勾引副導演,你在我床前哭什麽哭?啊!不好,難道你是他性虐待了嗎?”

不過我看她衣服整齊,就是臉上的妝被哭花了。

於是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嗚嗚嗚……太悲慘了,實在是太悲慘了……”林歡樂卻一點都不好,她拿著手絹擦眼淚,一面嗚咽,“為了這個事情,我費了多少心思?我安排了七家酒店,就為了做這個該死的潛規則交易。”

我感覺嘴角有些抽搐,“……七,七家……”

“是的!”她憤然擡起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哭,“我先告訴他酒店A的名字,讓他到那裏等我,我躲在大堂外面的冬青叢中,看著他到前臺,我才給他打電話,讓他去酒店B,然後以此類推,CDEF……這樣做是為了讓他甩掉狗仔隊的跟蹤,也為了讓我們的交易更隱秘,我就在最後一家酒店大堂等他,可是……可是……”

嗚嗚嗚嗚!!!

“可是,誰想到到了第六家酒店大堂那裏,副導演就遇到了Cherry這個賤人,把他勾走了,……嗚嗚嗚嗚,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憐的我就等在最後一家酒店那裏喝冷風……嗚嗚嗚嗚我……”

呃。

我的腦門上有三條黑線。

原來,這年頭兒,想要被潛規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現在人們搶吃搶喝,還要搶著被潛規則。

還有,我對於她約了七家酒店,以特工甩掉中情局的方式來賣身的事情深表敬佩。同時對於Cherry姑娘成功搶走被潛規則的機會而對林歡樂深表同情。

我,“歡樂。你不愧是演過CSI唯一的中國籍女演員,夠狠!”

林歡樂,“Alice,你不但不安慰我,還說風涼話!”

我沈思,“歡樂,如果這個社會,少女,呃,你勉強算吧,少女不能再出賣貞操而換取溫飽,這算社會的進步還是倒退?啊!……”

林歡樂把枕頭摔到我的臉上。

她哭著跑出去了。

為了彌補歡樂受損的心靈,這幾天我換著花樣的給她做好吃的。

今天燉雞,明天燉鴨,後天是咖喱牛肉,再後天是西班牙海鮮飯,我甚至還給她做了英式烤豬肉,就是加蘋果泥的那種,另外就是意大利肉球面。

這麽多好吃的讓她吃的眼淚汪汪的。

她還要喝酒。

我想著,反正她喝什麽都喝不出好了,索性就在樓下居民區的菜市場給她批發了兩箱子嶗山啤酒,讓她湊合著喝。

她喝多了去睡覺了,我收拾碗筷,客廳中開著電視機,忽然電視沒有聲音了,我一回頭,就看見閻王的特助坐在我的沙發上。

他沒有戴著墨鏡,我看到他長了一雙很漂亮的水藍色眼睛。

我一直以為地府的人都是東方人的樣貌,冥界的人才是西方人的金發碧眼,原來這個會說中文的閻王特助還是個混血帥哥!

“小湖,小湖,你這裏還算不錯,有吃有喝,還有酒。地府VIP娛樂城也就到你這個水平。只不過你這裏太清凈了,沒有妖姬的燕語鶯聲,也沒有振奮人心的群魔亂舞,實在是無聊之極!不過這裏只能這樣了,聽說夜晚放音樂的聲音超過120分貝,要被警察罰錢?”

我驚奇!

我,“不知道您老人家大駕暗臨,小舍蓬蓽生黑!我這就叫醒美女妖姬林歡樂,為您唱歌跳舞,陪酒助興?”

閻王爺的特助有些醉眼懵懂,他手一擺,“那到不用,我也不能再喝酒了。剛才BT市的豪門權貴勳九爺死了,他侄孫勳四少按照古法辦了流水齋宴,還請和尚老道做了水陸道場,我也被請去喝酒,吃了三天,喝了三天,現在吃的我腸胃虛寒,疼的要命,找你要幾粒胃藥吃。”

我感嘆。

有錢真好,神鬼都能請下凡。

我連忙給他拿了藥丸四大叔,再倒來一杯清水,讓他把藥吃掉。

閻王爺的特助恢覆了點精神,這就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回來,坐在沙發上,溫和的笑著。

“小湖,你是個老好人,我給你一句忠告。文曲星君的華文譜上沒有你的名字,你寫文這一條路,從一開始就是條死路,是沒有前途的。如果你不想再被餓死的話,不要再寫文了。”

我,“沒關系,反正你們地府現在不收人,我就算一直寫呀寫,也不能再被餓死的!”

特助,“地府暫時不收你,可你要是再被餓死,就只能再換一個殼子。這個殼子不那麽好找,必須和你有同樣的死因,同樣或者相似的腦電波,還要死在相似的時間,相似的空間中。按照我們這裏的記錄,你要是再死了,2012年的世界沒有你的位置,你只能穿越了。”

我一聽,眼前一亮,“穿越?到哪裏到哪裏?”

“架空歷史,你穿越過去,可以拿著人參當蘿蔔吃。”

我的眼睛好像探照燈!

“天呀,那個殼子一定有很錢!快快讓我餓死吧!!”

特助眉毛一皺,“你在穿越歷史那裏,要做一個王爺的小妾,你和馬夫私奔被抓了回來,王爺大怒,要懲罰你,所以你穿越過去就要被輪X,王爺不想讓你死,每天都用大量人參為你續命,你就可以隨便吃人參了。”

我囧。

特助,“按照命運第一篇章,你要被輪X三個月。”

我再囧。

我,“那三個月後呢?按照一般紅文的行文走向,三個月後我就成為大將軍,橫掃千軍如卷席,攻城略地,開疆擴土,把輪X我的畜生都閹了,報仇雪恨?”

特助極憐憫的回答,“不是。我們地府不拍YY電影,一切命運都是真實可信的。按照命運第二篇章,三個月後,你被X習慣了……”

我,“@

~~~~大哥,你不用這麽絕吧!再說,我不會這麽淒慘吧,只要我再堅持一些,我的文一定會有人看的!!!”

他嘆了一口氣說,“按照東方人的觀點,自古以來,以文字為生的人都是很清苦的,不要說用文字掙錢非常艱難,就是寫文字掙錢的人自己都要賤薄自己。互相攻訐,互相傾軋不說,文字還要被人品頭論足,甚至作者也被拎出來讓眾人圍觀。而且用文字掙錢糊口不如打一份工那麽光明正大,如果打工的老板不給你工資,大家義憤填膺,這是不對的!換了寫文賺錢,大家高舉理想大旗,文字是高尚的,是純潔的,是……的,用它賺錢是不對的!!文字理所應當向所有人共享,創造它的人們理所應當被餓死。”

特助不再說話,他安靜的好像一個冰塊。事實上,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也安靜的像一塊冰。

五分鐘之後,他起身告辭,還說謝謝我的胃藥,並且再三囑咐我,不要在妄想用文字混飯吃,趕緊找個正經工作,回頭是岸。

那痛心疾首的樣子,就好像一個老父規勸女兒不要賣身,早日上岸,從良去吧。

我為他開了門,他走下樓梯,腳步聲很輕,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的話深深觸動了我。

我到電腦前看著我的稿子,再看了一遍,然後默默的把它們全部刪除。

合上電腦。

我也對著客廳的關公念念有詞,“為了不去架空歷史那裏吃人參,我要洗心革面,重新振作!!”

不過……

這兩天我剛覆活,大腦杵在解凍狀態。

我本人機械的接受一切強塞給我的信息。

諸如,我被餓死,我重生在一個異城市的SD美少女身上,我有一個認識7天的好姐妹林歡樂,她是個群眾演員,我是個臨時演員,我們還分別在名震好萊塢的華裔導演安楓的新電影中扮演了有臺詞的龍套和沒有臺詞的龍套。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讓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混亂。

首先……

我是被餓死的嗎?

被餓死的人通常經過了深入骨髓的疼痛,還有被胃液這個賤人往死裏折騰,並且一直折騰到死。

可我記得,我只是寫H文,寫著寫著就倒地不起,然後被閻王爺的特助塞到新殼子裏面來了。

我是被餓死的嗎?

這是一個謎。

5、05 ...

Chapter 02 這個世界很骨感

我是姬小湖……嗯,我的名字是蘇離。

姬小湖是我網絡上的ID,它下面有曾經在網絡文學上全部夢想。它就像一個強大而短小的咒語,束縛了我很長時間。

哦,我終於明白了安培晴明說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名字,是世界上最短小,卻最強大的咒。

從今天開始,我要徹底逃離這個咒術。

我要改邪歸正。

我不再是姬小湖了。

死掉一遍再重生,大致和被車撞了再失憶差不多,我還記得一些事情,卻不記得所有的事情。

蘇離是我前世的真正姓名,它的下面是另外一種軌跡。

平靜、安逸、幸福、和順還有平凡。

非常完美的人生!

但是,它究竟是怎樣結束的呢?

我不記得了。

不過,無論我記得還是不記得,蘇離這個名字已經不能歸我使用,它現在被刻在一個墓碑上,光榮的標示著‘她是一個作者,她死於理想。’

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是艾麗絲。

我要吃飯!

我翻遍了她所有的東西,能找到一個身份證,一個錢包,一張麥當勞的打折卡,一個超市優惠券,就是找不到一張畢業證。

我在51job上對著那些曾經被我拒了offer的名企一個勁兒的咬牙切齒;在人山人海的招聘會上被染著掉色綿羊頭,穿著降價ONLY服,在小木桌上吃盒飯的HR丟衛生球眼;等我終於擠到一個招聘Hygiene的公司面前,看到他們的大海報上寫著,我們只要本科生的時候,我徹底死挺了。

為毛環衛工人也需要本科學歷?

難道工科學士比非大學生更明白怎麽使用掃把才能最大限度的節省地球資源嗎?

另外一個綿羊頭的HR扶了扶她的眼睛,先是從頭到腳打量我一頓,確定了我一身淘寶買的衣服,她這才說,“你說你特長是英語,考過了幾級?什麽四級都沒過?我們這裏連翻譯征婚啟事的都是外國語學院的專八,你……”她又看了看我全身淘寶裝,“你還是找別的機會吧。”

我甚至連一張高中畢業證都沒有,更不要說什麽211,泛亞太名校了!!

上輩子我認得字,有一紙文憑,最後疑似被餓死了。這輩子我認得字,沒有文憑,就不知道能不能免除穿越吃人參的悲劇了。

中午的時候我在招聘會現場外面吃蘭州拉面。

這是我的最愛。

當年我還在英國讀書的時候曾經無比想念這個東西,為了它,我專門買了趙薇的垃圾片《炮制女朋友》的碟片,無數次循環播放,就是為了看到開頭,滿面塵灰的趙薇捧著一個大海灣吃拉面的場景,美妙無窮,回味無限。

如今我終於實現了我的夢想。

我坐在人山人海的招聘會路邊的小攤上,吃著一碗牛肉面,裏面還有一個茶葉蛋。

“小姑娘,我們公司的工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我們看您外形很好,非常適合做這項工作,小姐有沒有興趣看看我們公司的介紹?”

我正在努力把一筷子面條捅到嘴巴裏面,旁邊過來一個穿著藏藍色西裝的消瘦男,細聲細語的,我端著面碗轉臉,嘴巴裏面塞著的面條,好像我的胡須。

——月薪3萬,XX公司公關。

我瞄了瞄那張紙,我再瞄了瞄他那張寡淡的臉。

我咬斷了面條吞下肚子,口吃不清的說,“謝謝,我對雞鴨gg沒有興趣。”

靠!

老娘前世怎麽著也是好人家的閨女,我爺爺經商,給我留了一份嫁妝,我爹我娘都是大學老師,我家也算是半個書香門第,還沒有淪落到去做白斬雞的地步。

不過……

我又看了看眼前滿坑滿谷的人群,看樣子這陣勢我是撈不到什麽好處了。

當時我畢業的時候,我未婚夫蕭商到英國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他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吧學校給我發的那個學位證放進相框裏面,恭敬的供在書桌上,虔誠程度不亞於供著一座關二爺。

文憑那就是一張紙,上面簽著副校長的大名——威廉姆斯爵士,他狂笑,一紙文憑呀,一紙文憑。就這麽個玩意,值那麽多錢嗎?現在看來,那玩意還真挺值錢的。

我尋思著,是自動賣身不要被餓死了,還是餓死了再被動賣身呢,這是偉大的選題,我要慎重。

我把面條徹底吞了下去,再塞入茶葉蛋的間歇,我把那個人的名片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我,“謝了,這麽大的事,我得跟我媽商量一下。”

那個寡淡男一看我接了名片,連忙坐在我旁邊的小板凳上,“小姑娘,我們公司的名額有限,現在有很多申請人都在搶這個職位,我怕你一商量,時間上就錯過去了,挺遺憾的。”

我把茶葉蛋塞進去嘴巴裏面去了。

他繼續游說,“小姑娘,你要是拿錢回家,你媽媽只能很高興,不會說什麽的,你也是大人了,這事情你自己就能做主,要不,你跟我到公司現看看再說?”

砰!!

哎呦!!——

寡淡男忽然捧著腦殼苦著臉叫喚,“誰打我?誰在打我?”

我一擡頭,看見賣牛肉面的大媽手中一把搟面杖,那陣勢頗有當年梁山好漢孫二娘的範兒!

“額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驢糞球球,看人家小妹年紀輕,就騙人家!你那個什麽公司哪裏是好人去的地方,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混蛋,額打死你,額打死你!”

誒呀媽呀!

寡淡男抱頭鼠竄了。

我吞下雞蛋目瞪口呆的看著大媽,大媽一臉厚道的笑,“小姑娘,面夠不夠吃,再給你來塊肉!”

砰!

一塊燒的香噴噴的牛肉丟到我的面碗裏面,激起來的酸湯辣椒油飛濺到我的裙子上,星星點點的一大片,不過,這些辣椒油居然燙的我心底熱乎乎的。

我當即一拍桌子,“老板娘,再來一碗內牛滿面!”

我吃飽了面條,一看手機,才下午1點半,這個時候回去就要浪費半天的時間尋找工作和金錢,我在路邊轉了轉,恰巧碰到一個發傳單的,他發的很不耐煩,把所有紙張扔到流動著的人群,或者直接塞入垃圾堆,他的上司正好過來游街,於是他被炒了,我接過了這個活兒,微笑著向路人發放帶著草莓口味洗頭水的傳單,我一直站到下午7點,賺了70塊錢。

我買了一斤包子回家。

回家的征途遙遠而艱辛。

這個城市是現代化暴虐擴張的結果,臃腫龐大,交通線四通八達,卻效率不高。它沒有倫敦那蛛網、迷宮一般的地下交通系統,卻擁有中國如意結一般的立交橋,還有洶湧澎湃永不停息的人流。

中午和傍晚,它誕生了第八大奇跡——世界最大的停車場!

我擠上公車,晃悠,換另外一路公交車,在晃悠,最後,我可以步行30分鐘,穿過鱗次櫛比的小飯館,超市,美容院,還有一排排的夜店,我才能回到我租住的小區。

在我途徑夜店區的時候,在那邊的陋巷裏,有幾個人圍著一個坐在地上的頹廢青年,那摸樣就好像非洲的鬣狗圍攻一只藏羚羊。

我本來不打算多事的,只想安靜的走開,可是月光卻讓我看到了藏羚羊那張上帝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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